梦里不知身是客

2024/10/10 来源: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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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酒泉日报

一个人漂泊久了,常常会忘记自己是哪里人。   偶然翻阅《肃州区志》,急匆匆找到乡镇篇的“临水乡”条目,想要知晓“临水”这个地名的来历,却只有寥寥数语:“临水,因地处洪水河与讨赖河之滨而得名。史载,明代在洪水河东岸筑城堡,设驿站,称临水驿,后改为临水堡。”可见是以水得名,倒也小有名气,是汉唐以来丝绸之路通往肩水关至居延(今额济纳旗)的重要岔路口,为酒泉、金塔、高台三地间的重要集镇和站口。   生于斯长于斯。荒滩边缘的盐碱地上,两条又深又宽的排洪沟中间,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每天在狗叫声中醒来,在煤油灯的烟气中入睡。东沟沿上半枯的白杨树上的喜鹊窝十多年了还在,下沟湾里一片一片的黄水已经被蒲草盖满。除了一天天越来越少的乡亲,留下更多的,是饥饿的记忆,但这是我真正的家乡。   年少而致于学,未曾而立,便远走他乡。接着,被一张比巴掌大一点的纸片派到五百公里之外的肃北草原。肃北用六万多平方公里的博大接纳了我,也用数不清的冰川、走不完的山路、奇异的自然风光和浓郁的蒙古族风情塑造了我。三十年,我已熟悉了诸如一棵树、三个锅庄、五个庙这样草原上的地名,习惯了巴特尔、伊力特这样的蒙古族人名,也学会了拿小刀子削肉吃、唱歌敬酒。甚至以主人的身份吟咏草原的诗词,已经写了六七百首。   嘱意山水间,性本爱自然。当我听说“身体与灵魂,总得有一个在路上”这样的句子时,我已经在祁连山和黑戈壁上徜徉了几十年。   高原的景,还是值得一看的。近处,湿地上长满了一种像缩小了的松树一样的草,绿得刺眼;大大小小的草甸上住满了麻鸭和斑头雁,吵吵闹闹地保护自己的地盘。几位勤劳的妈妈,已经带着孩子在水中练习了,小家伙们毛茸茸的,飘在水上。稍远,党河水弯弯曲曲,粼粼的波光惊动了草丛里隐蔽的黑颈鹤,发出沉闷的“呱呱”声。再远处,十多头牦牛,几匹马,还有数百只羊,散落在草地间,缓缓移动,和谐而自然。天边,党河南山拱卫着夏尔郭勒金草原,凛凛的雪山闪着银光。于是乎,从近到远,绿的草,亮的河,黑的山红的山,白的雪白的云,在瓦蓝色天空的映衬下,交织出一幅清晰的水彩画。于是默然,天人合一。   还有金刀铁马的黑戈壁、松柏成林的鱼儿红,有寒江关的樊梨花、德乐诺尔的银马镫,甚至是五个庙斑驳的壁画、芦草湾失修的栈桥,都曾一次次在我的指尖留下文字的记忆,更不用说祁连的山,党河的水。尽管也写过“路远天涯家何处”的句子,但更多时候,却是以吟咏家乡的笔调,写着“半水三山绕边城,云裁衣裳雪妆容;明月时时来相送,清风十里牧歌声”这样的赞许。幸好,这里有一个叫“乌兰布勒格”的村,就是“红泉”的意思,和我出生的那个村子的名字一模一样。   家乡是什么?是生我养我的故土,还是几十年生活的地方?行走在山高水长的草原腹地,我一遍遍地问自己:乡关何处?我是肃北人吗?我是临水人吗?后来,肃州区的临水乡被并入三墩镇,红泉村被并入双塔村,于是我完全失去了地图上家乡的名字,有来处无去处的感觉再次郁满心头。或许,我真的该记得,在草原上,我是客人。   猛然间想起汪国真的几句话:既然选择了远方,我只能风雨兼程;既然目标是地平线,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尽管我真真切切地老死不曾相忘,义无反顾地奔波在心里的两个家乡之间,甚至梦中出现的,也更多是高山大河,真的“梦里不知身是客”。   是梦,总有惊醒的时候。彼时,我依然在不停地问自己,我究竟是哪里人?                      赵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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