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0年前的戎马与锦绣人生五味

2022/9/20 来源:不详

「来源:|丝路遗产ID:IICC-X」

这是一个

神秘的、长期被人忽视的王朝

它立国近年

在海拔0余米的贺兰山下

留下了9座塔型巨冢

(西夏陵,摄影师

刘杰)

在绵延千里的阿拉善荒漠中

留下了一座快要被流沙吞噬的

黑水城遗址

(航拍内蒙古额济纳旗黑水城遗址,可以看到流沙已经埋没部分城址;它并非全是西夏遗存,元代亦有增修,摄影师

卢文)

还在著名的敦煌莫高窟、瓜州榆林窟等地

留下了百余处精美洞窟

(敦煌莫高窟,敦煌莫高窟中有80余个洞窟,在西夏时期被增修和开凿,图片源自

视觉中国)

它与宋辽(金)共同开创了

中国第二个三国时代

却被官修正史所忽略

它的所有遗产

都饱经摧残

无数次风雨、无数次兵燹、无数次盗掘

能保存至今实属万幸

(西夏壁画残片,图片源自

俄罗斯冬宫博物馆,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它就是

西夏

如果没有西夏

很可能不会有今天的银川

也不会有今天的“宁夏”之名

它究竟是一个

什么样的王朝?

01

戎马立国

时光流转回一千多年前

在青藏高原东部的广阔天地之中

有一群党项人

以血缘凝聚为部落

放牧为生

(青藏高原东部牧区,玛曲草原湿地,摄影师

武霞红)

然而西边吐蕃崛起

双方不断争斗

一些弱小而不甘臣服的党项部落

选择接受唐王朝的庇护

向东迁徙

拓跋部

作为党项的一支

东迁至夏州(今陕西靖边)一带

休养生息

唐朝末年

该部首领因镇压黄巢起义有功

受封夏国公,赐姓李

在乱世之中割据一方

(统万城遗址,始建于南北朝时期的统万城,为唐代党项人的重要据点,摄影师

任世明,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宋朝建立,志在统一

渴望收回夏州等地

不甘认命的党项人

起兵反宋

与宋朝敌对的辽朝

利用党项牵制、分散宋朝的兵力

党项则在两个大国的对抗中

扩张领土

他们向西夺取灵州

(今宁夏吴忠市)

并以此为跳板攻占河西走廊

实力大涨

(西夏扩张建立过程示意,制图

陈志浩/星球研究所)

祁连山上融化的冰雪

滋养着河西走廊上的大片绿洲

黄河则滋养出肥沃的河套平原

是为党项人“强兵足食之本”

(请横屏观看,山丹军马场,位于河西走廊的祁连山与焉支山之间,至今仍为亚洲最大的军马基地,图片源自

视觉中国)

以此为根基

公元年10月11日

党项族首领李元昊称帝立国

国号“大夏”,史称“西夏”

从此与北宋、辽三国鼎立

(西夏与宋辽疆域示意,制图

陈志浩/星球研究所)

这是一个极为重视武备的国度

全国被分为十余个监军司

都城兴庆府(今银川)

位于贺兰山与黄河之间

以高山大河为天险

再加上各大监军司环绕四周

可谓易守难攻

(请横屏观看,西夏部分监军司分布图,制图

陈志浩/星球研究所)

著名的黑水城遗址

其实是西夏的监军司之一

它在阿拉善的荒漠戈壁中挺立

因在黑水之畔而得名

守卫着西夏的北部边疆

(请横屏观看,内蒙古额济纳旗黑水城,摄影师

卢文)

男性全民皆兵的军事制度

为镇守国土提供坚实的保障

部分女性则担任“麻魁”“寨妇”等军职

主要负责后勤工作

(西夏石雕力士文支座,为圆雕女性人像,出土的同类支座上刻有西夏文,汉译为“文支座”,图片源自

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河西走廊等繁茂的牧区

为兵丁提供优良的战马

组成大量骑兵

其中最具战斗力的骑兵

被称为“铁鹞(yào)子”

鹞子为一种善于捕猎的猛禽

“铁鹞子”很有可能是装备重甲的骑兵

既有骑兵之迅捷

又有重甲的坚不可摧

在史籍的记载中

西夏“铁鹞子”曾多次

重创宋朝军队

令宋军几乎无可奈何

(黑水城西夏武士像,此图属于佛教绘画,非实际西夏军官形象,图片源自

俄罗斯冬宫博物馆,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铁鹞子”的重甲很可能

由当时非常先进的锻铁技术制成

在榆林窟的西夏壁画中

我们看到了这一幕

工匠以双扇风箱维持炼炉高温

再通过冷水剧烈降温

反复淬炼、锻打铁器

(西夏锻铁壁画,榆林窟第3窟,摄影师

孙志军,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这种“核心技术”被大量应用于军事

还制造出著名的夏国剑

史籍记载北宋文学家苏轼见到夏国剑时

曾专门赋诗赞美

连宋朝的皇帝也会随身佩带

(严重锈蚀的夏国剑,摄影师

风沉郁,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除此之外

西夏还利用占据一部分青藏高原的优势

大量使用牦牛角制作强劲的弩

即“神臂弓”

沈括在《梦溪笔谈》中称赞道

(引自沈括《梦溪笔谈》卷十九)

“射三百步,能洞重札……最为利器”

在这样强大的武备支撑下

西夏的版图号称

(引自清人吴广成的《西夏书事》,为大致范围,并非精确范围)

“东尽黄河、西界玉门、南接萧关、北控大漠,地方万余里”

然而

这片来之不易的土地

除了拥有河西走廊、河套平原等沃野良田

大部分地区气候干旱

广布沙漠和戈壁

(请横屏观看,西夏地形与自然分区,制图

陈志浩/星球研究所)

据不完全统计

西夏正式建国前的79年里

共发生旱灾20次

平均约4年一次

建国之后

公元年、年

年、年、年

年、年等多个年份

均发生由自然灾害引发的严重饥荒

(用于烹饪粮食的西夏炊具等日常生活用品,摄影师

风沉郁,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频繁的灾害饥荒

成为西夏对外发动战争

掠夺物资的原因之一

在西夏的战争打击下

北宋接连战败

著名将领范仲淹

在边关赋诗抒怀

排解胸中的苦闷

(引自《渔家傲·秋思》,范仲淹当时是北宋对夏防御的主要将领之一)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西夏石马,西夏以骑兵威慑宋朝,图片源自

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但是长期的征战

也让西夏逐渐认清了形势

西夏人口有限

即便全民皆兵,也只有约50万兵力

而宋朝的常备军

便有约万人

西夏根本无力对宋进行长期战争

更可怕的是

连年的战争

不但让宋军逐渐找到应对的策略

还让西夏锐气渐消

国内怨声四起

(宋代弩机,弩机出土所在地宁夏固原,是宋朝对西夏作战的军事重镇,图片源自

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最终双方迫于形势

订立和盟

西夏对宋称臣

宋则对西夏“赏赐”重金

就这样

西夏以戎马立国

在取得一定的稳定态势后

开始走上另一条强国之路

02

强国之路

这条强国之路

便是向各方学习

富国安民的先进经验

西夏向宋朝学习文教

它一次又一次遣送使团

引入《仪天具注历》《崇天历》

等汉文历法

以及《诗》《书》

《周礼》等文化典籍

(西夏文草书《孙子兵法》局部,图片源自

wikipedia,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站在中原文化的肩膀上

西夏编纂了一套囊括20卷条的

系统性国家法典

《天盛改旧新定律令》

律令以儒家思想指导、规范

国家秩序及百姓生活

随着儒风日盛

西夏还进一步设立国学

蕃学、汉学、各州县学校等

形成儒学教育系统

为国家提供高素质人才

(西夏贵族像,服饰打扮与宋朝士大夫相近,图片源自

俄罗斯冬宫博物馆,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人才培养之外

西夏的经济构成也有较大变化

原本以畜牧业为主的西夏

主动学习中原的农耕技术与制度

农人辛勤耕作

在西夏境内垦田约万亩

再加上政府专门设置的仓储系统

大大提高了国家对于旱灾、饥荒

等毁灭性打击的抵御能力

(上文中的垦田数据,出自《西夏经济史》,为估算数据,下图为西夏壁画牛耕图与踏碓图,踏碓的意思是踩踏杵杆一端使杵头起落,锤捣谷物,脱去谷物的壳,摄影师

孙志军,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农业生产的相关基础设施

也逐渐得到重视

西夏境内前代留下的

秦渠、汉延渠、唐徕渠等

灌溉农田的水渠

由朝廷组织疏浚整修

为了灌溉贺兰山东麓一带的耕地

国君李元昊还抽调壮丁开凿新的水渠

后世称为“昊王渠”

这些水利工程对银川平原的农业生产

促进极大

(时至今日,银川周边产的大米仍然是西北地区的重要粮食来源之一,制图

陈志浩/星球研究所)

在大片的黄沙之中

兴庆府犹如一片树叶

格外令人瞩目

黄河及其引流的众多水渠

犹如叶脉之于叶片

滋养着大片绿色的田野

(宁夏主要引黄古灌渠,制图

陈志浩/星球研究所)

而作为国都的兴庆府

参照中原都城的建设规范

其中排布的中书省、尚书省等政府机关

是借鉴了中原三省六部制的产物

(请横屏观看,兴庆府城示意图,参照宁夏博物馆的兴庆府示意图,非实际考古发掘的结果,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其城门的名称仿照唐宋都城

以“光化”“南薰”等命名

今日银川市内的“光化门”“南薰门”

便渊源于此

(今日的银川市南熏门,为近现代的产物,图片源自

汇图网)

正如宋朝大臣富弼

所概括的那样

(出自《续资治通鉴长编》,此处的“中国”指中原王朝)

“(西夏)仿中国官署,任中国贤才,读中国书籍,用中国车属,行中国法令”

西夏对中原文化

一边取其精华

一边着力打造

属于党项的特色文化

西夏开国之君李元昊

颁布了一系列政策

包括要求全国“秃发”

以党项的“藩礼”取代汉礼

强化西夏的民族特征

(西夏画卷局部,下图中的党项人已经“秃发”,图片源自

俄罗斯冬宫博物馆,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他还命令大臣野利仁荣

在汉字的结构和笔画基础上

创立西夏文字

并向全国推行

强调西夏文化可与宋辽平起平坐

(西夏文部分结构特征,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为了推广西夏文字

西夏还公开发行

专门的夏汉双语词典

《番汉合时掌中珠》

是西夏人与汉人

学习对方语言的工具书

经过强力的推广

西夏文在创制后的较短时间内

便在全国通行

文书、律令、史籍、碑刻、佛经等

都大量采用西夏文

仅后来俄国人在黑水城遗址

带走的西夏文文献就多达15万面

(西夏文草书长卷,全卷约多字,是现存最长的卷式西夏文文书,图片源自

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如若说戎马与战争是

西夏立国的土壤与基石

斗争、学习与再创造

更让其深深扎根,积蓄养分

独特的西夏文化就如同

荒漠上开出的花朵

格外珍稀、格外绚烂

03

文明之花

在西夏建国之前

佛教便在丝路沿线留下

敦煌莫高窟等丰富的遗存

西夏帝王

以“不儿罕”(意为佛)自称

将自己当做佛在人世间的化身

以宣扬其权力的正统性

(对于西夏帝王的“不儿罕”自称,学术界有不同看法,文中采用中国社会科学院彭向前研究员的观点,下图为敦煌壁画,西夏王供养像,摄影师

孙志军)

西夏历代君主

都大力推行佛教文化

官员要拜佛、百姓要礼佛

几乎全民供养信奉

相较于普通平民

僧人,尤其是吐蕃僧人

在西夏地位极高

即便犯罪也可减免刑罚

朝廷还专门为僧人

设计了一套封号体系

包括帝师、国师、上师等

其中帝师为最高封号

是中国佛教史上的一次开创

(西夏《上师图》唐卡,图中的上师神态安详,施说法印,图片源自

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众多的职业僧侣

导致西夏境内塔寺林立

不论是汉传佛教建筑

还是藏传佛教建筑

在西夏均有分布

并形成了多个佛教中心

(西夏主要佛教建筑分布,分为兴庆府—贺兰山中心、甘州—凉州中心、敦煌—安西中心以及黑水城中心,制图

陈志浩/星球研究所)

由座藏传佛教宝塔组成的

青铜峡一百零八塔

屹立在黄河青铜峡峡口

塔群随着山势

呈阶梯向上

寓意佛教莲花藏世界

(青铜峡一百零八塔,摄影师

风沉郁)

传承中原官式建筑形制

布局呈长方形的

甘州卧佛寺(今张掖大佛寺)

供奉一尊木胎泥塑大卧佛

身长34.5米、肩宽7.5米

为我国现存最大的室内卧佛

(请横屏观看,张掖大佛寺卧佛像,基本上仍是西夏时物,摄影师

万贲)

还有

宏佛塔

承天寺塔

安庆寺永寿塔

拜寺沟方塔

拜寺沟口双塔等

也都是西夏遗物

或在西夏时期始建

(拜寺口双塔,图片来自

视觉中国)

此外

敦煌莫高窟中有80余个洞窟

在西夏时期被增修和开凿

(敦煌莫高窟中的西夏洞窟,摄影师

孙志军)

世界现存唯一一件泥塑双头佛

也是西夏时期的作品

(黑水城出土罕见的双头佛,图片源自

俄罗斯冬宫博物馆)

佛祖身边的妙音鸟(迦陵频伽)

也“飞上”屋顶

在西夏工匠的巧手下

化作建筑构件

(迦陵频伽,在佛教中是为佛祖身边的“妙音鸟”,其形象被西夏人用作屋顶的构件,摄影师

柳叶氘)

西夏众多的职业僧人

更是极大地推动了

西夏文佛经的翻译事业

相较于中原耗费近千年

才译出《大藏经》多卷

西夏仅仅53年

便译出卷佛经

仅以译经速度而言

此实为我国译经史上的创举

(西夏文《金光明最胜王经》,图片源自

wikipedia,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中原传来的活字印刷术

也被用于印制佛经

世界上现存最早的

泥活字印刷品与木活字印刷品

分别是西夏文的《维摩诘所说经》

与《吉祥遍至口和本续》

均为佛教经典

(西夏文《吉祥遍至口和本续》,现存最早的木活字印刷品,印刷时间不晚于12世纪下半叶,图片源自

视觉中国,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在佛教文化、中原文化

北方游牧文化、青藏高原文化等

等多方文化的交汇、碰撞之下

西夏内部产生了更深层次的

融合与质变

形成了独属于西夏的文化

埋葬历代西夏帝王的西夏陵

便是其中典型

以开国皇帝李元昊的陵墓为例

其承袭唐宋陵墓的建制传统

内城的中轴线稍偏西侧

可能基于党项族

中间为“鬼神之位”的观念

(对于L3陵墓是否为李元昊的陵墓,目前学术界还有争议,有待进一步研究,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转角之处的圆形三出阙

在中原汉阙的形制基础上

又加之吐蕃与回鹘的风格

是为珍贵的孤品

(圆形三出阙复原图,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建筑构件的烧制方法

及形制则源自中原

其上装饰的狮面纹

与莲花纹源自佛教

(狮面纹瓦当和莲花纹滴水,图片源自

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陵园的主要建筑巨型陵塔

可能是依据佛教思想而建

因形似椎体

曾被称为“东方金字塔”

这是中华历代帝王陵墓之中

独一无二的创造

(请横屏观看,L3陵墓复原图,摄影师

刘杰,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陵塔使用秦汉之后

便少有使用的夯土高台

其夯土工程约占50%

砖瓦工程约占35%

木作、石作等约占15%

(陵塔结构复原图,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西夏陵

以夯土建筑巨型的体量

与身后广大的贺兰山

在气势上相互融合

(请横屏观看,西夏陵,图片源自

视觉中国)

在建筑之外

西夏壁画

也形成了独树一帜的风格

大量使用石绿打底

使画面呈现别具一格的冷色调

即为“绿壁画”

(西夏壁画残片,出土于黑水城,图片源自

俄罗斯冬宫博物馆,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日常所用的水囊

融入中原的烧瓷、剔刻工艺

以及党项皮革缝制的样式

升级为瓷扁壶

其腹侧置双耳

以便随身携挎

或挂于马背、驼背之上

(西夏剔刻花四系扁壶,图片源自

汇图网,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西夏民众的衣着服饰

经由中原印染、纺织工艺的改善

变得更为精美华丽

(西夏印花绢,为童子戏花的图案,摄影师

柳叶氘,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鞋面上也多有设计

包括绣花、绣鸟等

(西夏绣花鞋复原品,图片源自

汇图网,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还有

西夏的金饰

(葡萄纹金牌饰牌,图片源自

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石刻

(西夏石狗,图片源自

汇图网,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木雕

(西夏彩绘描金木桌,图片源自

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绢花

(西夏彩绘木雕花瓶及绢花,图片源自

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青铜器等制作工艺

都或多或少受到不同文化的影响

也都达到了较为高超的水准

(西夏鎏金铜牛,图片源自

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正是这些珍贵的文物、遗存

让我们得以窥见

这辉煌而多元的西夏文化

04

宁夏!宁夏!

即便创造了绚烂的文化

西夏最终仍在战争中消亡

在其存在的年时间中

有年都发生过战争

占比高达75%以上

西夏前期对宋激战

而后女真兴起

辽国、北宋先后被灭

成吉思汗建立蒙古帝国

西夏又在金国与蒙古之间求生

(上文战争年份数据出自《西夏战史》的西夏战事年表,下图为西夏文敕燃马牌,“敕燃马牌”意为“敕令驿马昼夜急驶”,是紧急文书、命令等公文传递通行的标识物,常用于军队中十万火急的军令传达,摄影师

柳叶氘,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可惜

蒙古想要的不是依附

而是彻彻底底的征服

公元年

成吉思汗出征西夏

以其赫赫威名逼降了黑水城

之后蒙夏双方于冻结的黄河决战

战死的将士陈尸于冰面

鲜血喷溅如绽放自幽冥的花朵

不仅战争过程极为惨烈

成吉思汗本人亦在

征讨西夏的过程中病逝

(蒙古侵夏路线示意,制图

陈志浩/星球研究所)

蒙古得胜之后

西夏宗室或遭屠戮

或流散四方

西夏帝陵遭到严重损毁

众多西夏文书化为灰烬

在元代编修前代史书时

有辽史、金史、宋史

唯独没有西夏史

(西夏亡国之后,西夏佛像无人维护,高温之下眼珠黑色釉料熔化流出,犹如“泪痕”,诸多佛像都是如此,堪称“诸佛泪流”,图片源自

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制图

汉青/星球研究所)

西夏

因战而兴、因战而亡

也许是为了平息此地多年战乱

也许是为了释怀鲜血与仇恨

元朝取“夏地安宁”之意、设“宁夏路”

始有“宁夏”之名

亡国之后

西夏的遗民依然在生活

他们可能迁入四川、安徽

山东、河南、河北、西藏

青海、甘肃、云南等地

融入芸芸众生

(有学者认为裕固族继承了党项、回鹘与蒙古的血统,下图为裕固族民歌非遗传承人白金花,摄影师

吴玮)

西夏的影响依然在继续

可以认为藏传佛教的

覆钵式塔(俗称白塔)

是通过西夏才传入中原

效法西夏宫廷

以佛教高僧为帝师的蒙古

从开国的忽必烈到末代的元顺帝

无论哪一任帝王都离不开帝师

(五台山白塔,摄影师

翟东润)

如今

在贺兰山脚下

西夏陵依然屹立

(宁夏西夏陵,摄影师

佐蚂)

在内蒙古额济纳旗

黑水城在流沙侵袭之下

依然顽强地矗立

(内蒙古额济纳旗黑水城,下图中的城角与佛塔均非西夏时期的原物,而为元代扩建、修缮的,图片源自

视觉中国)

在青铜峡牛首山

一百零八座宝塔

依然犹如在岩体上生长而成

(青铜峡一百零八塔,其面向黄河,与广阔山脉融为一体,摄影师

风沉郁)

在敦煌莫高窟中

80余个洞窟依然记录着

西夏人的精神世界

(西夏时期创建的瓜州榆林窟第3窟,摄影师

孙志军)

在宁夏、甘肃、陕西、青海

还有余处城池遗址留存至今

诉说着一个王朝的兴衰命运

(请横屏观看,今日银川全图,昔日西夏兴庆府,摄影师

陈剑峰)

诚然

中国正史之中

没有《西夏史》

中国五十六个民族之中

没有党项族

然而

作为真实存在过的民族政权

西夏的后裔

早已融入中华民族的血脉之中

与我们共休戚、共荣辱

西夏的故事

既消散在漫天黄沙之中

与西北的天地融为一体

也传唱在放牧的民歌里

至今依然在大地上回响

悲怆又苍凉

(黄河在香山与腾格里沙漠之间穿行,西夏的故事曾在这里上演,摄影师

陈剑峰)

本文创作团队

撰文:灵均

图片:御寒

地图:陈志浩

设计:汉青

审校:撸书猫、丁佳昕、郑艺

专家审校:中国社科院学部委员史金波先生

参考文献:

[1]陈育宁、汤晓芳、雷润泽著.西夏建筑研究[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杨蕤.西夏地理研究[M].人民出版社,8.

[3]史金波.西夏社会[M].上海人民出版社,7.

[4]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银川西夏陵区管理处.西夏三号陵[M].北京:科学出版社,7.

[5]杜建录.西夏经济史[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

[6]王天顺.西夏战史[M].宁夏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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