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因为忽视了这个不起眼的小地方成为暗朝
2023/1/16 来源:不详嘉峪关到底是一座城市还是一道关?作为城市要比作为关隘早出千年
提示:嘉峪关就这样“活”在了明朝的警示里。它告诉人们,作为市的嘉峪关要比作为关的嘉峪关幸福,市是人民在田园之上的安乐富足,有桑叶,有公鸡,还有牛马;关是军人在战场之上的刀光血雨,虽有美酒、冷月和铁衣,但有时甚至保暖不了自己。唯有开关,才能走得更远。
嘉峪关,很多人都认为它首先是一座关,然后才是一座城市。事实是,这反了。
今天,人们可以把“天下第一雄关”名号给嘉峪关,但也该明白这关中的无奈,明朝因为忽略了它变作暗朝,最终亡了。
所以,嘉峪关至少对于明朝而言是不雄的。
在嘉峪关长城博物馆附近有尊“二牛抬扛”塑像,那是嘉峪关成为关之前的城市。
塑像来自嘉峪关魏晋墓壁画,有二牛抬杠单辕犁,犁铧扁平,中腰有横木,较笨重,破土不深。通过不同时期犁具的描绘记录了农业工具从二牛抬杠向一牛耕作的过程。这为研究嘉峪关当时的农业生产提供了最可信的形象资料,与之相伴的还有嘉峪关人在那个年代里丰富多彩的生活。
考古学家们的描述是形象而生动的。
墓室3编号38的壁画为《养鸡图》,其中一只公鸡,四只母鸡。公鸡挺胸阔步,母鸡们小步跟随,俨然人间一夫多妻的景象。公鸡显现出它出身于富贵人家、洋洋得意的样子。四只母鸡则随着与公鸡的位置不同,姿态也不尽相同。考古学家们说,鸡群完全模仿人类的生活状况,画者在这幅画中不但表达出鸡的心理,也含蓄表达着自己内心的一种不平感想,具有很现实的历史意义。
还有《滤醋图》:三个醋坛摆放在高凳上,高凳面为漏网状,凳下有瓦盆接漏。墓主人专门把滤醋的过程放在壁画中,说明其很喜爱食醋并且酿醋是当地非常重要的生产活动。这与河西走廊的自然环境是有关系的。此地区水土多碱,醋可遮去水中的苦涩,故当地人多爱食醋。因壁画中描绘的酿醋过程与今日河西走廊农人制醋方法相同,所以此图被认为是滤醋图。
另有两幅《采桑图》:一位提篮采桑的女子和手持弓箭护林的少年。少年有明显鲜卑人的特征。画面上采桑女子与剑拔弩张的少年紧张对峙,生动描绘了魏晋时期河西地区男耕女织的安定生活。另一幅则描绘了两男子正在树下采桑,一男子提篮摘桑,面带一丝丰收喜悦;另一男子回首翘望,表情沾沾自得。
专家们认为,采桑图出现鲜卑人,并且扮演保护蚕桑的角色,反映了当时的乡土风情,也说明庄园内部有严格的等级制度和明确的分工。另外,鲜卑本是游牧民族一直居无定所,壁画却刻画其从事农业活动,与汉族人民共同生产劳动,和平相处,因此这些壁画成为民族大融合的有力证明。
更有趣的是《配种图》:红色公马与白色红斑母马正在交配。母马表现温顺、害羞,公马则懒散、自在。画面非常注意两马的体态和面部神情,表达的惟妙惟肖。在墓室中有专门描绘马匹配种的图,证明河西地区很重视牲畜的繁殖与培养。说明马的金贵,而壁画中的牛都被用来拉车和耕地。
当犁具划过大地,公鸡变成了神气的,被母鸡光鲜地追随;不要喝太多的酒,人们将醋当成了保健品,赖以生存的饮水也因此变得甘甜;采桑的女孩虽与邻家的男孩有过不快,但在她的心中,他仍是一个翩跹的阳光男;桑树下是丰收的喜悦与满足,不管是谁都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得意;为了繁衍与发展,远处的母马羞涩如青果,骄傲的公马也没有时间去搭理在农田里劳作的耕牛……
作为城市的嘉峪关除了这些,还有《驿使图》——全国邮政的标志,驿使骑在红鬃马上,头戴进贤冠,身穿右襟宽袖衣,足登长靴,左手举木牍文书,右手持马缰驿骑四蹄腾空,稳坐马背飞奔着传递属于那个时代的信息。
嘉峪关,位于河西走廊中西结合部(中部偏西),凝固的画面让人们看到了嘉峪关多年前作为城市的样子。
冯胜,明朝开国名将,他也在嘉峪关,长城博物馆前的一尊塑像,距“二牛抬扛”不远。
公元年,明太祖朱元璋派兵远征朔漠。冯胜下河西,甘肃皆平。由瓜沙二州回肃州,见这里南有祁连雪山,北有黑山,东连酒泉,西接玉门,实为河西之咽喉、连陲之锁钥,南北相距最宽处30里、最窄处仅有16里,势如酒泉盆地之瓶口。
冯胜说:“西域人贡,路必由此。修关!”
于是,嘉峪关内外腾起了滚滚烟尘,所有的牛马、骆驼出现在了戈壁地里,巨大的轮辐艰涩地吱呀开始伴随人们亢奋的吆喝,开启了属于明朝的一个一个史无前例的夯筑时代。次年,一座周长丈、高2丈余、宽厚丈余的土城筑成,冯胜将这里过去徒有虚名的关变成了一座真正的关——嘉峪关。
在长城博物馆,我们见到了许许多多守关的武器,它们以铁色的锈迹述说着嘉峪关为关的历史。一把大刀足有大半个成人高,刀把上是手的温度,刀刃上也曾有过鲜血的温暖。有一件铁衣,被褪色成了今天毛衫的样子,黑中透着微微的红,几位戍边的将士于一幅黄昏落日的画里饮酒,人醉了,战马却依然昂首,呼出远山与近地的上的雪迹……
关还在,但冯胜走了。没多久,河西来了一位失意青年,他叫宋晟,出身开将世家,父亲是朱元璋的爱将,哥哥阵亡在朱元璋定鼎江山的南京战役。为了大明王朝的一统天下,这一家老少爷们齐上阵。然而,年轻人容易栽跟头,一身好本事的宋晟,又袭了父职,仕途十分得意,很快轻飘了起来。回南京探亲,他一高兴就和一群勋贵子弟炫富,在秦淮河上租了个装饰华丽的大船,一路招摇显摆。皇帝听说后非常生气:“去吧,小宋,贬你到凉州卫当指挥使吃吃苦!”
宋晟来了,清醒后,他还是想干点事。作为大明的西北要塞,凉州从元末起,就被战乱虐了千百遍,宋晟到任时又穷又苦。宋晟知道对于百姓而言,首先面对的只能是土地,他说:“兴修水利,开渠灌溉!”三年过去,凉州清渠淌水,良田纵横,庄稼与林木郁郁葱葱,宋晟的业绩给了朝廷一个惊喜。
民生富足,这很快让生活在亦集乃路(辖境约当今额济纳旗境)的残元势力动了心,他们兴师动众慕名而来,打算在凉州狠发一笔横财。不曾想,宋晟在与其交战时,派出另一去军队,操其老窝。宋晟因此官位下线上长,成了“右军都督”,名符其实的封疆大吏。
哈梅里,今日新疆哈密,明初时,那里的元朝藩王兀纳失里还算老实,曾主动上表沉浮,可等着明朝开通了西域,丝绸之路恢复了商贸,他就变得不老实,不但经常打劫商队,甚至还扣押西方国家使臣,终于惹怒了明朝皇帝:宋晟,揍他!
从嘉峪关至哈梅里有千里之遥,中间是茫茫大漠做天险,兀纳失里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乐的乐,以为山高皇帝远的他忽然在某一天中被冲进耳朵的隆隆战鼓声惊醒,只等他上城一看,明朝军队已嗷嗷叫着杀红了眼。原来,宋晟在接到命令之后,精选了一支勇士组成突击队,带足干粮,昼夜不停急行军,已越过沙漠,直抵哈梅里城下。神兵天降啊!据说,兀纳失里当场瘫倒,随后投降。
宋晟因为收复哈密也被后世誉为“明朝西域第一猛将”,嘉峪关作为关使得山河气壮。然而,到了明朝中后期,却不得不将让的实力退守嘉峪关,再度修建防御工事以求平安。虽能出兵狙击边疆部落,但在退守与防御背后藏着的却是主动认怂。
嘉靖朝,当时的内阁首辅张骢借着哈密的丢失在大礼议之争中打击异己,兴起了“封疆之狱”,最终使皇帝放弃了哈密地区。如此,明朝彻底失去了对哈密的统治权,这个西北地区的咽喉要地里再也看不到一个明朝军人了,而哈密卫也彻底成为了历史。
小小的边陲,几千人口,不是什么大事。但这却为明朝的灭亡埋下了伏笔:嘉峪关由原来的二线战场变成了一线战场,中间少了的是长达千里缓冲带,关外少数民族可直接挥兵城下。汉唐创造的绵长的丝绸之路在此被斩断,嘉峪关作为关的军事要塞在这里影响到了政治,把把国土的安全置于一道长墙之内的明朝,也很快吞下了灭亡的苦果。因此,伴随着丝绸之路一起被斩断的成了国脉。
嘉峪关就这样“活”在了明朝的警示里。它告诉人们,作为市的嘉峪关要比作为关的嘉峪关幸福,市是人民在田园之上的安乐富足,有桑叶,有公鸡,还有牛马;关是军人在战场之上的刀光血雨,虽有美酒、冷月和铁衣,但有时甚至保暖不了自己。唯有开关,才能走得更远。(文/路生)